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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光寺

海光寺作為地名,已存在了近300年,來到海光寺,人們會看到高聳的“血研所”大樓和擴建的“二七二醫院”。而海光寺本身,作為清淨的佛門聖地,早在1900年就被塵囂的砲火徹底摧毀了。現在,人們只能從海光寺三個字,來追踪它曾經見證過的歷史。

修建歷史

皇帝題字

清初天津城南門之外的官道兩旁,河網縱橫,坑塘密布,頗具澤國水鄉的江南風貌。明代的天津八景之一,便是“定南禾風”。康熙四十四年(1705年)一位法名叫成衡的高僧,見這一帶風水絕佳,遂於距南門三里的官道東側修建起一座寶剎,名普陀寺。因為周圍地勢宏闊,普陀寺顯得格外軒昂,以致這里香火極盛,名噪一時。 1719年康熙帝南巡,駐蹕天津,工於詩畫的寺僧成衡迎於西淀。康熙興會所至,遂賜普陀寺名海[1]光寺。不但賜寫了匾額,而且賜給了海光寺兩副對聯,一副是“香塔魚山下,禪堂雁水濱”;另一副是“水月應從空法相,天花散落映星龕”。

大肆修建

上有所好,下必趨之。皇帝的青睞,著實為海光寺帶來了好運,以致官商紛紛捐金,對海光寺進行大規模修繕和擴建。擴建後的海光寺不但殿宇弘敞,而且於環寺半里處鑿渠兩道,這就是海光寺的內河與外河。內河寬五至八丈,深六尺;外河寬二丈四尺,深五尺,周邊植柳萬株,海光寺的環境由此大為改觀。兩渠北通城濠,東南通賀家口,南有閘以引海河潮水,旱則汲引,澇則洩放。寺北建有西平橋,當時的“津門十景”中,有所謂“平橋積雪”者,即在此處。寺南建有南平橋,以通周圍百餘村鎮。寺西北角橋下通官道,橋頭有草屋數椽,橋南綠楊夾岸,掩映紅蓮,春夏遊人,少長成集,所以這座橋被稱為歡喜橋,也是遠近聞名的風景小區。除此而外,環渠之上還有一座無礙橋,也是盡人皆知。傳說,當時海光寺周圍還遍植葡萄,所以也稱海光寺為葡萄寺(疑為普陀寺之音訛)。

《海光寺志》

康熙四十三年(1704年)戶部議準彼時的天津總兵官、福建人藍理在天津沿海開墾水田,但藍理卻就近選址於海光寺南,開圍田200餘頃,圩岸周長數十里,引天津城西南角城濠之水,東至賀家口洩人海河,排灌兩用,時稱華家圈引河。圍田分東、西兩個大圈,招閩浙農人數十家,分課耕種,限年趨科,人籍力田,並以領墾之人的姓氏為圈名,如華家圈、徐家圈(一日徐胡圈,日久訛音為西湖村)等。每田一頃,設水車四部:另建東棚、西棚,以畜推水車之馬匹。 “旱則一日兩灌而不加溢,澇則終日戽而不加淺”。 “插蒔之候,沾塗遍野,車戽之聲相聞。畝收三、四石不等。雨後新涼,水田漠漠,人號為小江南”,亦稱藍田。當時藍理曾請僧湘南主持海光寺及寺外的墾田諸事,湘南亦緣此寫有《海光寺志》,惜今已不傳。

御書匾額

高宗弘曆繼位後,亦步其祖父之後塵,屢屢南巡,乾隆元年(1736年)時路過天津,為海光寺御書“瀛蠕慈蔭”匾額。這位偏愛舞文弄墨的皇帝,此後又陸續為海光寺親筆寫下了大殿額“普門慧鏡”,大殿聯“覺岸正光明如水如月,法流大自在非色非空”;御書樓聯“春物薰馨含慧業,名禽宛轉人聞思”;大士樓聯“不生波處心恆定,大寂光天相總融”;後樓額“鏡瀾普照”,後樓聯“歡喜白毫光妙明合印,莊嚴香水海安隱同參”。海光寺因此聲名更隆,時有高僧駐錫其間。

1767年乾隆帝曾在海光寺前閱兵,有《題海光寺》及《閱武》詩。時值協辦大學士、陝甘總督福康安鎮壓台灣林爽文起義成功,乾隆令將義軍領袖林爽文,何有志、陳岑、林岑等檻送天津,並於行宮門外親自審訊,最後用大刑磔(分裂肢體)何有志,梟首示眾;次日又於蒲口磔陳岑,梟首示眾,林爽文則被害於北京菜市口。由此,乾隆帝對清王朝的統治憂心忡忡,所以他在《閱武》詩中,競有“敢日瀛氛靖,戒安意正殷”的句子。 1770年乾隆帝作《海光寺》詩。 1788年拈香海光寺,又寫下了《海光寺》詩,這幾首詩當年均泐石於海光寺中,用資紀念。

遭受厄運

為這處風景絕佳的佛門勝地帶來屈辱、破壞,乃至萬劫不復之厄運的,是第二次鴉片戰爭和八國聯軍的侵華。

咸豐六年(1856年)英國藉口亞羅號事件進攻廣州。翌年法國藉口馬神甫事件,與英國組成侵華聯軍,並以額爾金和葛羅為英、法全權代表,各率海陸軍集中香港。這時,美、俄兩國亦聲明支持英、法侵華。不久廣州為英法聯軍攻陷,四國公使遂聯袂北上,於咸豐八年(1858年)4月抵達大沽口外。 5月20日英法聯軍攻占大沽砲台,清軍潰敗,聯軍兵艦沿海河上駛,於26日到達東浮橋,並盤踞於三岔河口一帶,清軍於海光寺外紮營。咸豐帝見狀大驚,深懼天津重蹈鴉片戰爭的覆轍,認為英、法若“以大沽為香港,而以天津為廣州,將來何能驅之使去?”因此急忙派出大學士桂良、吏部尚書花沙納馳往天津查辦。

桂良和花沙納到達天津後,見海光寺建築華美,陳設精良,且周圍有清兵駐紮,乃選定於6月5日在海光寺後樓下筵宴英國公使,“以北為上,設聯桌三,東西聯桌各二,地舖紅氈,圍靠新鮮,酒肴齊整。”6月7日在海光寺分別筵宴法、俄公使,6月8日又在海光寺筵宴美國公使。當時,俄、美兩國因急於得到好處,條約很快議定,而英、法兩國自恃大軍壓境,逞強要挾,態度極為蠻橫,甚至在談判之外,徑至桂良、花沙納的行寓,拿出自定條約56款。逼令二人應允。 “驕狠之情,有目共見。非特無可商量,即一字亦不令更易”。

經過近一個月的海光寺談判,英使額爾金寸步不讓,而且“逼索議準照會,神色俱厲”,額爾金甚至揚言,“若再無定說,惟有帶兵北竄” 。桂良、花沙納果然被英、法的恫嚇所懾服,自稱“精疲力竭”,並提出“五不可戰”,要求咸豐帝“於兩弊相形之中,聊為避重就輕之法”,對四國的侵略要求“從權允准”。

6月26日中英《天津條約》在海光寺簽字,英使額爾金躊躇滿志,來海光寺時,競“用轎30乘,帶兵五六百名,各持槍刀,鎧甲一色。夷官亦數十人,鼓樂同來,竟將寺內佔滿。”第二天,中法《天津條約》簽字,法使葛羅“帶兵200餘名,並跟隨夷官數十人,鼓樂同來。”“是日回館甚晚,沿路執火把百餘,照耀而行。”中俄《天津條約》和中美《天津條約》已分別於6月13日和18日簽字,兩國雖然儀從簡單,但也盛氣凌人。應當說,從這時起,海光寺便成為中國近代史上國家備受欺凌,民族歷經屈辱的見證,海光寺也因此得了一個渾名—簽約寺。

咸豐十年(1860年)英法聯軍再次攻陷大沽,並將天津城佔領,聯軍在河北望海寺設北營,在城南海光寺設南營,並一度將天津知府石贊清扣押在海光寺內。這是海光寺第一次被外國侵略軍佔領。到了咸豐十一年(1861年),聯軍才因《北京條約》(《續增條約》,即《天津條約》的接續和增補)的簽訂,和天津的開埠,悉數從海光寺撤出。

第二次鴉片戰爭後,清政府開始重視國防的近代化和加強近畿的防務,決定購置外洋軍火機器,在天津設局製造。同治六年(1867年)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在天津城東18裡的賈家沽道設立軍火機器局,並把由外國購辦的製造火藥與銅帽(雷管)的機器安放在這裡,這就是東局;然後把從上海等處購辦來的蒸汽機、化鐵爐和旋床等設備安置於海光寺周圍新建的廠房裡,作為分局,亦稱西局。西局專門製造槍砲,並為東局機器做修配工作。據津海關稅務司迪妥瑪《1867年天津貿易報告》說,“三口通商大臣已在海光寺建立了一個機器廠和煉鐵廠,由外國工程師監督,在那樣的地方能夠建立起高聳的煙囪,可見風水之說還是不難克服的。”由於寺外的隙地全為機器局所佔,清曠之地遂變為塵囂之所。

機器鑄炮局

同治七年(1868年)海光寺西局率先開工,首先制出了可發射12磅砲彈的銅製炸炮12門,每門重450磅。此外還製造出砲架及前車。據目擊者說:“炮具的生產,頗為有效,很可稱道。”因東局以生產彈藥為主,所以稱“機器造藥局”;海光寺分局以生產槍砲為主,又稱“機器鑄炮局”。

同治九年(1870年)李鴻章督直,調任原上海機器局督辦沈保靖來津主持局務。當時因購得製造林明敦兵馬槍設備及中針槍子機器,遂將海光寺分局之名撤銷,但生產規模卻得到擴大,這里分設鑄鐵廠、錘鐵廠、鋸木廠,將原來機器房的一半改為洋槍廠,添設卷槍爐房;銅帽房的一半改為槍子廠,添設烤銅裝藥房,並試制出鏹水、水雷、雷管等。新設的機器廠,可以自行製造車、刨、鑽等機床。工匠也由原來的50人發展到六七百人。日常除製造新式槍砲等軍械外,兼制民用設備以及各種軍用船隻。全廠“每日卯正上工,酉初停息,由氣機管放氣為號,響聲遙聞數里。”

經過改組和擴建,海光寺局的成效頗為可觀。例如,光緒初年曾製成直隸號挖河船。據載,該船以鐵製,其狀如舟,大亦如之。上為機架,形如人臂,能挖起河底之泥,重載萬斤,置之岸上,旋轉極靈,較人工費省而工速。後用於疏浚大清河,由城北西沽起,很快便開浚至獨流鎮後河,計百餘里。

光緒六年(1880年)又製造出類似潛艇的水底機船,據當時的報紙《益聞錄》報導,該船“式如橄欖,入水半浮水面。上有水標及吸氣機,可於水底暗送水雷,置於敵船之下。其水標縮入船一尺,船即入水一尺。中秋節下水試行,頗為合用”。據海軍史專家稱,當時世界上潛艇研製剛剛成功,海光寺局即能成功仿造,實屬非常之舉。翌年又製造出能載四、五十人的小汽船,以及“一百三十匹實馬力,七丈螺輪船二隻,以備海口佈置水雷,並作小戰船之用”。所造之“行軍橋船一百三十餘隻,百丈之河,頃刻布成平地”。當年慈禧太后整修頤和園,疏浚昆明湖,李鴻章特意進獻了兩支小輪船“捧日”、“恆春”。光緒二十年(1884年)慈禧又點名要李鴻章照二船樣式再製造小輪船一隻,隨洋劃四隻,以備倚虹堂至萬壽寺乘用。這些小輪船也都是海光寺局製造的。彼時,淮軍學習西洋操法,已經有了洋樂隊,所用洋鼓洋號海光寺局亦能仿製。

光緒十二年四月(1886年5月),主持海軍衙門的醇親王奕環奉慈禧太后懿旨,巡視天津、大沽及旅順、煙台等處的北洋海防,設於海光寺周圍的西局,為其參觀重點處所之一。據《醇親王巡閱北洋海防日記》載,李鴻章等人為奕環“擇南城外海光寺以為行轅,榱桷黯淡,略加堊飾”,但其住房之陳設用具,卻備極豪華。隨行200餘人,分住在海光寺周圍的機器局內。因不敷應用,又“添建瓦房、灰房五十二間,屋內床幾燈盞畢具。寺前扯布帳為文武官廳,環寺置巡更兵柵十六座,並起席棚以停車馬。”

醇親王一行乘船自北運河到達天津後,由李鴻章親自迎接,至紅橋碼頭,再乘黃絆綠呢肩輿,進北門,出南門,至海光寺行轅。醇親王的肩輿由海光寺左門入,到佛殿左旁降輿。先期到達的天津司、道、府、縣各官,在寺內各持履歷、手本請安。醇親王先到大殿拈香,然後至御書樓寶座前行禮。由此可見,當時的西局各廠均建於海光寺外,並未對海光寺的主體建築造成破壞。全寺只是因年久失修,椽梁油漆脫落,所以殿內略加粉刷,院落施以隔板,便可權充行轅。日記的另一處記載,也證明了這一點:“局有八廠,共屋百餘間,環於海光寺外。”

第二天,醇親王在海光寺御書樓接見法、俄、美、英、德、日各國領事,由津海關道兼北洋行營翼長周馥,及道員伍廷芳、羅豐祿分次引入。領事曾任武職者著戎服掛刀,任文職者衣缺襟短褂。 “王中立,爵相(李鴻章)、善都統(善慶)左右立,王府護衛侍立殿上,神機營、海軍衙門隨員立階上,司道各官立階下,領事登階免冠人殿門,鞠躬北向立。”醇親王“一一慰問,領事或對近事,或陳頌詞”。謁見畢,再由周馥等引出,在御書樓下小坐,用茶、煙後辭退。醇親王最後又接見了時任天津海關稅務司的德璀琳。

醇親王等僅在海光寺住了一夜,便由大沽赴旅順等處閱操,八天后才回到法租界碼頭,這時,消息已傳遍天津,所以由碼頭乘轎返回海光寺行轅時,路上攔輿“條陳獻才技者,求差使者,久訟不得申”而控訴者比比皆是。醇親王見狀只好告訴周馥:“親藩例不理詞訟,可告諭縣令出示諭之。條陳技藝者多迂謬無當,王不納,轉交爵相察核。”及至到達海光寺行轅,再次受到天津文武各官的迎接。醇親王此次返回海光寺,時間已相對充裕。李鴻章為使醇親王能見到西洋新式織布機和電燈,特地命盛宣懷進行準備。據天津歷史博物館林開明先生提供的資料說,由“上海叫來四個能織婦女,在局用機器做三天。又在外洋花一萬銀買一套汽燈機器,其汽燈尚屬可觀,燈光色淡,明如白晝,一燈之光可照一里之抽遙。局內、海光寺內共計汽燈十個,以鐵絲系在燈上,後通後廠機器,機器一動,火從機器過來,各燈自有火光。燈內亦無燈芯,並無油物,殊屬千古之奇。”海光寺安裝電燈,是天津使用電燈的最早記載。

醇親王又在海光寺行轅住了三天。行前,先到直隸總督衙門,由李鴻章設宴餞別,然後乘船返回北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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